高雄市岡山國中三年級 ◎吳芷函
人的心理狀態很難懂，比如前一秒還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脯掛保證，下一瞬就因為勞累而半途而廢。說不出口的話也如同這樣，聲音都已到喉頭準備出聲，恐懼卻逼得話語往下嚥。
看著櫥櫃裡的紙折紅花因時間而讓邊角爬上黃，腦中又想起了熟悉的旋律及舞蹈，和那句未說出口的話。我深陷於幾年前五月的第二個星期日的回憶中。不是無法自拔的淪陷，只是想譴責自己當時的懦弱。
那年的母親節，音樂老師說要跳舞和唱歌來慰勞媽媽的辛苦付出，便帶領著大家邊唱跳邊學習，很快，我便記熟了歌詞與舞步，還特別去找了老師指導我折康乃馨花，一朵朵紙花至於玻璃罐中，雖外型不算精緻，卻是我耗費兩個下午的漚心瀝血大作。
萬事俱備，只欠東風。這陣風，正是我缺乏的勇氣。無聲地把花罐端著，走到爸媽房門前，抬手轉動門把，「不行！我還是無法在她面前唱跳，我做不到。」我又無聲地退回自己房間。那一刻，我恨透了自己，恨透了自己的膽小，恨透了自己的無能為力。
花罐平靜地站立在櫃板上，最後，媽媽接受了我的心意。雖不是節日當天送出，但愛意還是傳達到了，那曲舞蹈，終究沒有正式演出就謝幕了。隨著逐漸成熟，反而更拘束於難以說出口的複雜情愫，欲言又止的感覺，如同生吞一隻雞，難受至極。即使這樣，我每年依舊會鼓起比去年還要壯十倍的勇氣，說出那句：「媽，辛苦了！母親節快樂。愛您！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