〈社論〉布林肯北京行兩強正向發展,下一步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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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林肯此次北京行能見到習近平至少是關鍵正向發展,代表雙方都有恢復高層溝通的意願。(路透)

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十八日清晨飛抵北京,進行他以國務卿身分首度中國大陸之行,此次會晤能否打破當前的美陸關係僵局,備受全球關注。不過,如同行前諸多預測一樣,他與中國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、中共外事辦主任王毅及外長秦剛分別會談,雙方各言爾志,但心結難解。平心而論,布林肯此行至多只是為雙邊關係止血,美陸是否從此一帆風順或持續對抗則尚難定論。

事實上,美方在布林肯行前就已打了預防針,表示不期待此行能對雙邊關係帶來突破性改變。但就雙方接觸來說,布林肯能見到習近平至少是關鍵正向發展,代表雙方都有恢復高層溝通的意願,否則他這趟訪問不僅會被認定為失敗,甚至恐被共和黨指控為是向中共軟化。誠如布林肯自己所言,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是重啟雙方軍事對話機制,但中共強硬拒絕,顯然陸方對美國猛攻氣球事件、制裁大陸國防部長仍怒氣未消。

布林肯忠實表達美國關切的議題,包括俄烏戰爭及北韓威脅等,也希望中共能維持開放的高層對話管道,強調積極溝通對降低誤解與誤判風險相當重要,方能確保雙方競爭不會惡化為衝突。他還說不尋求「脫鉤」,但關切中共侵犯人權及對其他國家的脅迫,並直率表達捍衛美國價值觀及利益的立場。至於台海問題,布林肯重申「不支持台獨、反對任一方片面改變台海現狀」的政策,不過也對中共的挑釁行動表示擔憂。

反觀陸方態度,顯然也是有備而來。習近平以中共最高領導人高度,只是宣示「不會挑戰和取代美國,希望兩國相互尊重」的大原則,因為大國競爭不符合時代潮流,點出自己與美國的不同。王毅與秦剛就不是那麼客氣,分別傳達「當前雙邊關係跌到谷底是因為美方錯誤政策」的強硬立場,除了要求美國不要反覆炒作中國威脅論,更重申「中國在台灣問題上面沒有任何妥協退讓的餘地,美方必須明確遵守中美三個公報,明確反對台獨」。或許出於安撫,布林肯在記者會上再次公開表示不支持台獨的美國官方立場。

《華盛頓郵報》十七日社論即指出,美國最高階外交官的一次訪問不足以使兩國關係重回正軌,但「這是一個好的開始」。應該說,美陸在分述各自立場外,只是「謹慎地表達了緩和關係的想法與意願」,接下來就看雙方如何推進互動或合作,像是美國商務部長、財政部長或氣象特使都有意登陸訪問,最後再促成拜習會,讓全球最重要的雙邊關係回歸正常化互動,進而尋求設置「護欄」的可能性,才能預防衝突意外發生。

布林肯此行希望恢復美陸軍事對話機制的期望仍然落空,代表美方的想法極可能跟中共目前的思維有相當落差。大陸外交部發言人強硬表示,「美方不要幻想從實力地位出發和中國打交道」,足證北京反覆重申的「相互尊重彼此利益」決不是口頭說說,而是要看到美國的實際行動,作為中共採取下一步行動的判斷依據。

美陸兩個強權競爭是難解的結構性問題,雙方政治制度的不相容更加深彼此的不信任感,恐為雙邊關係發展增添難度。不過,可喜的是,拜登試圖改善與北京的互信,而大陸官方媒體對布林肯此行普遍著重積極與正向報導,顯見習近平也有相同期待。由此看來,布林肯應該已打通美陸溝通樞紐,接下來雙方關係能否繼續回溫?抑或重返僵局?就看兩強權如何走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