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中華副刊>燒肉粽

■王立中
　晚餐後出外散步，路經其內燈光通明的林森隧道，見一老翁將腳踏車停於行人道上，為爬陡坡作準備：他將後車架上的炭火爐與烤箱用皮帶栓緊，免得上坡時散落；儼然如將一小廚房搬上腳踏車，整套裝備不少於一百公斤。他一手邊綁，另一手上拿著的熱氣騰騰的肉粽邊吃。這兩天晚上溫度均在攝氏十度上下，需吃點東西禦寒；況且接著馬上得牽車爬一段相當吃力的陡坡，不吃些東西沒力氣。
　平日晚上只見鐵馬黑影閃過且聽到擴音器所發出的叫賣聲「燒肉粽（台語）」；今日卻見到販賣者本尊，覺得我倆頗有緣。等他爬完坡、上了路，我便上前問他所賣粽子的種類及價格。他說只賣一種，四十元一個。我剛吃完飯，並不餓，仍說買一個。他的服務還真周到：剝去粽葉，把粽子放進塑膠袋裡，然後從掛於車把上的皮袋裡取出一小瓶醬油，撒些在塑膠袋裡。廚房小如麻雀，但五臟俱全。他邊打包邊吹他的粽子多好吃：壹週刊第X期有其專訪、X電視台有特別報導。大名滿天下，而我卻有眼不識泰山，真是失敬。有絕活可吹噓亦人生得意事也。
　其粽材料豐富，有蛋有肉，十分可口；不過肥肉片多、較油膩、滷味稍重。我喜歡賣粽者的工作熱忱、他的貼心服務、更喜歡他對自己拿手絕活的那份可愛自信。許多人喜歡聽〈燒肉粽〉那首歌曲，不也是因為演唱者在「苦」中作樂時的那份淡定、那份自信及那股勁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