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中華學園>照片中的母親

台南市港明高中一年十二班　◎王柏鈞
　某日收拾舊物時，意外翻到一張泛黃舊照，停下手邊工作定睛一看，發現是母親少女時期的個人照，一頭現在已過時的雙馬尾長辮，映著泛紅而青澀的臉，像極了顆初熟的蘋果，而身上穿著那個年代最流行的喇叭衣，俏皮的拉髮動作和深紅的布幕背景，使整張相片更了點復古的感覺。初次看到我不禁笑出聲來，原因是母親太像懷舊電影中才會出現的國民少女，實在難以想像今日的她和照片中的她有什麼的關聯。
　從那時起，那張相片在我腦中揮之不去，我不斷想像著母親那時期的青春是如何的，終至掉入想像空間－－「我們都已經長大，好多夢還在追，就像童年回憶裡紅色的蜻蜓……」小虎隊的歌聲傳來耳畔，我回到了母親拍那照片的時空中，少女拿著剛從相洗出的照片，開心地在六樓高的老家窗邊吹風賞景，來到她身旁，望向她所見之天空一片蔚藍純淨得不可思議，而涼風陣陣吹走了夏日炎熱，少女輕哼著收音機中的歌曲，一邊搖頭晃腦好不自在，細看少女臉蛋，一片白皙透亮，媽媽的招牌鳳眼和我所見的一模一樣，只是少了些許皺紋和疲態。無瑕的少女，也許還未料到日後的種種才能有如此青春洋溢之態。
　將思緒從相片抽出，我想起從前見過的母親結婚照，那時的她已不似當初少女般浪漫，取而代之的是端莊的笑臉，或許是對婚後生活滿懷期待，卻又害怕傷害；接著想到母親抱著襁褓中的我的畫面，那眼中充滿的是母愛的堅定和溫柔。思緒至此我才發現，相隔十幾年的幾件事，讓少女為人婦，又變為人母，也讓那無瑕臉蛋多了些歲月刻痕，時間流逝中，煩惱憂愁的威力竟如此之大！手握相片的我不禁愁思翻湧，莫名地為母親感到失落，也反思自己時常使她擔憂，是否也在母臉上刻下一道道歲月痕跡的紋路？
　我狂奔至母親身旁緊擁她，母親雖為此感到驚訝，卻也回報我一臉微笑，是那名少女，那日站在窗邊隨音樂起舞的她，溫暖的笑容依然不變。至此，我才想到母親一直都是深紅布幕前無憂俏皮的少女啊，縱使時光如何推移，她的容貌和愛我之心依舊，封存於那時的她和現在的我的心裡呀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