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中華副刊>小院鳥事多

　■李宜之
　我的園子是有機的高級餐館，每天早上四點鐘，百來隻鳥就來聚餐開會了，至少十種不同的鳥語的交談互喊，有的如麻雀，有的比鴿子海鷗還大三四倍。
　為什麼鳥兒們四點多就來我的窗外大合唱呢？因為相對於台灣，法國緯度較高，夏天日照長，從四點多曙光初露，到十點太陽下班，鳥兒不得不早起。
　去年種的各式蔬菜，一樣都沒長出來，檢討結論，各鳥眾將種子作為蛋白質補給營養了。今年學乖了，在播種處蓋上透明塑膠盒。即便如此，還是有幾處塑膠盒，被大鳥以喙推開飽餐。院子裡那株紅葡萄老藤，是人家送的Muscat，一種有名的紅酒樹種。可惜15年來，我一共只吃過3粒，不酸的、成熟的、紫黑皮小葡萄。因為從它們綠變紫黑的時間，盯著它們的可不只一二十雙眼睛啊！
　那棵櫻桃樹，也就第四年，收了一小盆子。其它年，多在十幾粒到幾十粒間。大多在見紅時，當了飛娃們的早餐了。試過裝網子，傷了枝葉不說，力氣大的鳥，還是有辦法弄個洞鑽進去。而且，樹太高了上面也無力顧及。既然無法比鳥兒們早起，果子大部份都送給鳥眾，我改收穫花葉，或入菜或入藥或作茶飲。
　最近開始採草莓，還是無法與群鳥競爭早起。目前只有機會搶摘粉紅色的，好不容易遠遠瞥見紅紅的身影，近前一看，雖然朝下仍是全白，可上面一小塊紅艷的果肉已是殘骸，每粒見紅者都已被啄嚐過。
　天天聽著鳥語，雖不懂內容，久了，也能模仿聲調。鳥兒初時還和我唱合，後來發覺我非其同類，居然換了調子。可能因我頻繁出入後院，鳥眾便派了幾隻哨兵把持，一見我的身影，便出聲警告正在院子裡覓食的同類。
　今天賴床許久，又聽得眾鳥那個歡樂勁，高唱歡呼不絕於耳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