善化區林小姐問：隔壁張家長媳騙她婆婆稱，將來婆婆百年後房子過戶繼承要繳很多稅，現在過戶就不用繳稅，若把房子過戶給長孫，他們母子會養婆婆一輩子。卻沒想到房子過戶後，不但令阿嬤的其他子女很不爽，不想再理會阿嬤，媳婦和長孫於房子完成過戶登記後，也開始翻臉不認人，稍看不慣就罵婆婆，還曾拿椅子丟婆婆，長孫也當作沒看到，更偷偷賣掉房子還債，害婆婆露宿街頭，事後祖孫對簿公堂，法院仍判阿嬤敗訴不能撤銷贈與，令阿嬤情何以堪。請問長孫既未盡扶養義務，理應可撤銷贈與，為何還討不回房子？
答：民法第四一六條第一項第二款規定「對於贈與人有扶養義務而不履行者」，贈與人得撤銷其贈與，俗稱「防不孝條款」。父母將財產贈與子女後，一旦子女不願履行扶養責任，可以向法院提起撤銷贈與之訴訟，只要舉證子女有不履行扶養義務行為，法官原則上都會判決返還贈與物。
至於張阿嬤為何不能撤銷贈與向長孫要回房子，係因為民法所謂「扶養義務」，係指法定扶養義務。民法第一一一五條規定，直系血親卑親屬為第一順位履行扶養義務之人，以親等近者為先，簡單說，張阿嬤因為還有其他子女，其他子女親等較長孫近，應由其他子女負擔張阿嬤扶養義務，長孫並非張阿嬤扶養義務第一順位。而長孫奉養張阿嬤僅基於家族倫理和孝道責任，並非法定扶養義務，所以長孫不奉養阿嬤並不會構成「不履行法定扶養義務」之情形，這也是張阿嬤無法撤銷房屋贈與的主因。
許多長者為了節稅或其他原因，會選擇在生前就將房屋贈與子孫，在此提醒勿過於相信「口頭承諾」，要善用法律保護自己。若擔心子女受贈後對自己不孝，可在贈與前簽訂「附負擔贈與契約」，在契約內約定受贈子女應完成的行為，例如按月給付生活費、無償居住在贈與的房屋直至終老等，若子女不履行約定，即可依民法四一二條規定撤銷贈與。另外，長者也可選擇將房屋註記為信託財產，受贈之子女則不得隨意處分或出售該房屋，達到自保又節稅目的。
（作者∕法扶基金會嘉義分會長林德昇律師、呂紫君律師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