〈中華副刊〉在多雨的冬季告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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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馨尹

是年久失修的水管滲水,是鎖不緊的蓮蓬頭抿著水珠。北部的雨,一絲絲瞞住日光,也連帶暈住潮濕罩在空氣中。

我眷戀辭職後的自由時光,又是跑咖啡廳寫字、又是跑書店看書買書、又是走在細雨稍稍停歇的陌生街道、又是跑在驟風毛雨下,心裡卻好寧靜。

我以為我會多留幾天的,但昨天再次冷醒,披披掛掛在單薄夏被上的毛衣、毯子似的圍巾、大衣仍是禦不了寒。我舒展了一整晚蜷曲的身子,勇氣十足站起後,打開行李箱,將待整物品分類後放入。

忙到兩點才想起沒吃早餐也沒吃午餐,趕緊先走了三趟19樓下地下室三樓的將家當塞入,再下樓一次把垃圾們分類,將鑰匙先給警衛移交給租車位的房東(一切太突然,只能如此),我才安心的吃下午餐。

離開時,雨是個纏拗的情人,扶在身上也攀藤於日子中,每時每刻要人注視她的存在,雨刷也甩不下的濕黏愛意,跟著走了一段長長的離別路。導航說,往西走,然後沿著濱海61快速道路吧!焦躁的情人哭的柔腸寸斷,我亦步亦趨想擦乾她的淚,看明白陌生的長長路,止不了的情意化成綿綿雨絲重拍擺落在視線模糊裡。

我任由她哭泣,直到看見了波濤起伏的海。

相聚離散是有期限的,遠方撥雲見霧處是暖濃的黃光隱在雲層後,提醒我未知的盡頭更值得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