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中華副刊>母親

■禾雁
媽媽是我心裡的一首歌，陪我走天涯。
媽媽是我心裡的一條河，滋潤我心靈成沃野。
媽媽是我心裡的一盞燈，照亮我生命中的暗夜。
母親不要掌聲，
母親不須讚歎，
母親不必繁華，
母親是她的名，兒孫是她的的命。
母親遠行已有半世紀，但我始終覺得她一直在我身邊，陪我度過酸甜人生。當我歡樂時，彷彿見到母親團圞的臉說「要惜福喔！福報是會用盡啊！」當我難過時，母親用溫柔的眼，告訴我「嘗盡各種滋味，人生才圓滿喔！」其實，母親已是我心靈上的觀世音菩薩，她再再指引我迷津。
當我行在人生蔭谷，我仍是倚賴她曾給我的愛，點燃心火。
母親喜歡看 「歌仔戲」，愛說戲文，她常給我和哥哥說戲曲中的故事。她總對哥哥說「男人要學呂蒙正，寒窯苦讀最後中狀元！」她又告訴我 「女人不可像朱買臣的妻子，貪慕榮華富貴，落個覆水難收。」我那時年紀小，覺得母親真厲害，原來看戲也可有學問。
後來，母親皈依三寶，她不看戲看經書了！她為我們說了菩薩如何應身示現的故事，我最記得是「魚籃觀音」，覺得好神奇。原來引人為善是可方便的。她說了一個「掃地故事」，是佛陀啟發弟子周利槃陀迦悟道的方法。母親是開啟我童蒙的導師，故事是她化育的法寶，就這樣，點滴灌溉滋養，我們的慈悲心也一直在蔓延，生生不息。
在那個貧困的六零年代，直到師大畢業，我有了微薄薪水，才為母親過了第一次「母親節」。紅色康乃馨見證了我們母女的擁抱。我想：明年要給媽媽大點的禮物。媽媽撫著我說「你長大了！」她笑開的臉更像佛面。誰知暑假母親就長逝，我再也不能與她過節了！風木哀思令我一次想，一次心酸，因緣難續。
母親生前篤信佛菩薩，於是我將觀音聖像隨身攜帶，感覺母親與我同在，行走人生毫不孤單。想起母親說書時，臉如秋月明潔，毫無私掩。我也愛說故事，只想傳承母親的精神。母親給我生命，給我文化，如果我還能有一點點慈悲心，也是母愛的長養，我深深感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