〈中華副刊〉《水流》兩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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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也思

〈水流觀音〉──清水寺街

 

漂來的一段巧緣

雕鑿 娥眉鳳眼蔥鼻櫻唇

細磨修光 挽水袖

 

即便亮泛泛的枋溪已成住壞空

不聞飛簷下潺唱

 

黑面祖師公邀坐上位

呷老人茶搖蒲扇、談心

攜手服務桑梓

清幽也是一種自在修行

 

包仔祿的出爐

從清光緒接龍朝聖到假日巷尾

水晶膏腴入口即化

熱呼呼

古意綿濃

遲暮才是經典美人

 

〈水流城隍〉──水流公

 

哀傷的骨牌效應

福爾摩沙漢魂

 

一夕沉潛

也有一旦

浮昇

淪的是形體

撐的,是咬牙冷顫

二十年拔河

 

險惡,畢竟有一個盡頭

游向

巷口福地召封伯爵

截住時間之流

慶喜,就點一份可口的棺材板入腹

 

龕前線香不斷

即便西門路車流已掩過水流

 

※註:1937年日本對島內的思想、文化箝制日趨嚴厲,民間祖先牌位甚且被要求換成日式。水流公祠藏放當時從排水溝撈獲的近千塊牌位,今奉安在神龕下方,初為簡單木屋,同年刻祿位牌祭祀,1969年升格水流城隍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