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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趙哲聖
台北地檢署起訴「卡神」楊蕙如網軍案，除了讓人見識到政治與網路操作者背後複雜的裙帶關係，更讓我們正視，網路作為邁向一個全球資訊文化的途徑，它的背後存在許多既定的「產製邏輯」，這樣的產製邏輯在創造言論公共領域的過程中，幽暗不明，群體刻意操弄風向或美化爭議，網軍所帶起虛偽的政黨政治，值得深思。
首先，網軍的成形，一開始多為「廣義」的公關延伸。因為在自媒體潮流下，官式的言論難以獲得主流媒體青睞，而各種「假新聞」的出現，更加摧殘公正力缺乏的媒體氛圍。於是乎，政府單位逐步將新聞公關的觸角，活化在社群媒體的空間中，藉由網路輿論的操作來引起關注、設定焦點，甚至網民能支持按讚分享的方式，成為主流。網友口中「一四五０」網軍新代名詞，即是反諷農委會花一四五０萬在網路政策行銷和輿情處理的爭議。
小編或正規軍的公關職、專案傭兵的給錢辦事，然後再間接或直間拉起「義勇軍」討論，輔以一些網路個體戶的追隨；所以「丞相，起風了…」的要素，當然要有好的議題，再配合良好小編將文章包裝轉化，可是，當資訊如潮水下，一則消息很容易淹沒在茫茫文海之中。
那要怎麼辦呢？這次楊蕙如網軍案疑似查出爭議的地方，就是網路非常特殊的「帶風向」方式，透過背後金錢的給付指使「寫手」，把文章再創熱點推爆，而當時關西機場事件後的輿論導向，也因為這樣的風向文，弱化了大家關注事實的觸覺，一股腦的反射在風向文的漩渦之中。
而鄉民在ＰＴＴ的環境中，有流通的「ＰＴＴ幣」，但這種貨幣只為鼓舞發文所創造的虛擬貨幣，基本上在實體生活中毫無用處；但關西事件，卻是活生生的金流「後備隊」，由政黨的外圍組織、公關或是行銷公司接單之後，製造猛烈的網路輿論風向。
以金錢作為動力的帶風向，在社群媒體能不斷在公共政策或特定意識型態上颳起「人造風」，抓取「話題關鍵字」操作，讓網路輿論中的正面與負面評價的數量滾動，透過極大發言數量，表面上難辨真假，實質上輿論風向被假平衡給「操作」，沉默螺旋效應下，多元反思的意見甚至進一步被「沉寂稀釋」，這就是帶風向者最希望見到的「下場」。
原本，丞相可能面對風向不明或風向大亂，如同網路討論的真相和自由過程。如今，這起的風，都是各種寫手、商業組織，到政黨企圖所綜匯而來的人造風，而此風若廣受歡迎，就會被平面或電視媒體關注青睞，進而做成大眾報導，這個時候，主流新聞報導再轉輸出成網路聲量，廣泛的被關注且分享，當媒體互通的結果，就成為帶風向者最希望達到之目的，讓議題「外溢」到各種媒體通路之中，暗黑達成起風的功效。
此次楊案的主角目前失聯，涉及的相關組織或人物也都切割自清。這也更加顯現，掌權的執政者，不能只會口中喊任何不利政府的事情就是假新聞，但背後卻又在行使網路背後難以拿捏的幽暗風向。「謠言可畏、風向可怕」，這對當前數位匯流工具和內容充沛的你我來說，要多保有對資訊質疑與批判的角度，謹慎的追尋和辨識真假漫漫的網路內容，古人告誡我們「盡信書不如無書」，而資訊社會的我們「盡信網路風向，不如無網路定見」啊！
（作者為開南大學資訊傳播學系助理教授）
